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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章,男神你給我做的封面,總算沒有辜負你。XD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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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攜帶的行李重新整理了一遍,又找了密封袋將一些重要的物品裝好了。我把整艘船打點成一副因發生意外,船上所有人都憑空消失的狀態,甚至留下了一些足以證明我身份的東西“遺落”在了船艙裏我的船邊,沒有攜帶什麽潛水設施或者救生衣,我徑自跳入了海裏,憑著腦內的印象,像著岸邊游去。

因為身體不覺疲憊,所以這種漂流對我而言並不算痛苦。大約這樣在海上又漂浮了半天,我終於看到了陸地的影子。

粗框眼鏡早已經扔到了海裏,束著的辮子也已經解開,我被岸邊的漁民從海裏救上來的時候,我成了隨船出海發生意外落水的女大學生。

雖然語言不通,但是並不妨礙我同他們用簡單的手勢交流。好在他們並沒有索取任何報酬,我借口所有身份證明在海裏都遺失了,他們便幫我報了警。

我其實並不希望警方介入這件事情,但是實在由於身無分文,我找不到更好的途徑來獲取考古隊接下來的消息。然而,意料之外的,跟著警方一起來的竟然還有一位傳說中的我的親屬,我在看到那人的第一眼便意會過來,立刻上前“感激涕零”的做痛哭狀態。

那個人——是齊羽手下一個不常露面,卻十分重要的夥計。

千恩萬謝的謝過警方,那夥計將我領去了市內的一家旅館。也是從他口中,我這才反應過來,二十年前的齊老板布下的這個局究竟有多大,有多可怕。

我原本的構想是,等我乘坐大船靠岸,然後就一直守在碼頭附近,等待齊老板運送考古隊的人返程再趁機尋找解救張起靈的可能性。

然而,齊老板不僅考慮到了我的這個舉措,甚至已經提前安排好了自家的夥計在陸上等待,一旦聽到警方有接到落水少女的消息便立刻前往確認。我不僅有些感慨——他這個年紀,竟然就能猜人心猜到如此地步,簡直讓人覺得可怕。

那夥計又道,“只要接到了馮小姐,我們這邊就要借出海的漁船立即出發。組織負責接應的船隊已經在海上了,我們要混進船隊裏,幫老板金蟬脫殼。”

沒有任何休息,齊老板手下的人立刻展開了行動,我又再度回到了西沙茫茫的海上。

組織負責接應的船隊也是漁船,或許因為還未遠離陸地,所以他們也不時會進行一些捕撈,從外表看起來,跟普通的漁船無異。

為了不引起他們的註意,齊老板手下的船只距離他們遠遠的,只保持最遠距離進行著跟蹤。在這艘漁船上,這夥計給了我一份組織裏的人的資料,我拿到的便只有簡單的一頁。

他道,“接下來我會想辦法讓你上那艘船,這個人我們也會處理掉,你要做的,是假扮她,不要引起任何人註意。”

我不解提問,“這麽倉促難道不會有破綻?如果被組織的人發現你們偷換了人會造成什麽結果,你不可能不知道。”

那人遲疑了一下,點點頭道,“結果我們老板已經考慮到了,但是他說總要有風險才能看得到成果。我們這邊還會有其他人跟你做同樣的事情。這次出海接應的人我們查過了,上邊也很謹慎,挑選的都是先前互不認識的人員,這兩天的時間,他們彼此之間不可能有太深的交際,機會只有一次,我們不能再遲疑了。”

作者有話要說: 跟步步牛討論了1個小時,修正了一下後半段劇情走向。

☆、42、救

42、救

兩艘船這樣遙遙相望,大約在西沙海域上走了整整一天,終於在夜幕降臨的時候,讓我們等到了前面那艘“捕魚”船的短暫休憩期。

我們不能進行奪船,只能退而求其次對船上的人進行替換。海面上的天色算不得明朗,一輪彎月似懸非懸的掩藏在烏雲後,倒是一個適合“殺人放火”的好時機。

在船上的時候,我向齊羽的夥計咨詢了齊老板接下來的打算,不過他卻不願意透露太多細節。我想了想,便也沒有再追問。

憑借著原著的印象,接下來將要在墓裏發生的事情其實並不難猜,就像我之前說的,吳三省因為懷疑考古隊的成分而迷暈了所有人,齊羽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從而把吳三省跟解連環都扣了下來。

以齊羽謹慎的性格,他肯定不可能就此趕盡殺絕,又因為對將考古隊交出去後自己的下場有所顧忌,所以他肯定會給吳三省以及解連環兩個選擇。

第一,解連環繼續“假死”,考古隊編制外的吳三省回長沙重建勢力。兩家同齊羽合作,一起來試圖推翻眼下這個將他們困在其中的局,但是條件是考古隊其餘人的處置權交給齊羽,成為背水一戰的第一批犧牲品;

第二,吳、解繼續不配合,那麽就只能跟著考古隊一塊兒被齊羽上交給組織,吳解兩家死,齊羽孤軍作戰。

毫無疑問,吳三省跟解連環選擇了前者。這也解釋了為什麽在文錦的記憶當中,他們醒來之後便處於格爾木療養院,而其中並沒有假睡的吳三省及假死的解連環。

吳三省之後逃回了長沙,解連環跟他相互裝扮替換,一切都能依照劇情有條不紊的發展下去,但是讓我想不通的是,在張起靈的幾次回憶當中,他說自己在海底墓後看到吳三省的臉後便陷入了昏迷,而後,卻出現在了醫院。

而依照盜墓後文所展示的,張起靈在考古隊被囚禁的這五年裏層在巴乃待過一段時間,並且因為什麽變故導致再度失憶,最終被人當成阿坤放到墓裏而被陳皮阿四給救下來了。

這期間又發生了什麽,會讓心思縝密又身手超凡的張起靈變成了這樣?

很快,這次拯救行動“出發“的指令便傳到了我耳裏。

時間是三更,前頭靠岸的漁船已經完全聽不到任何人為的聲響。負責放哨值夜的船員遠遠沖著我們這邊所在的位置打了一個簡短的信號燈,齊老板的夥計便讓已經做好了變裝的我換上潛水服,開始向目標船只的方向潛行。

快要接近漁船的時候,從船尾的位置垂下來一條適合攀爬的繩索。我跟齊羽的夥計兩人上了船,又有兩個人帶著兩個不具名的包裹重新下到海裏。

一路上並未遇到太多的波折,易容好的我安全的到達了替換目標所分配到的休息艙。資料在心裏是早已經背熟了的,其實只要不過多的接觸,幾個陌生人在短短的幾天裏一定不會發現太多異常。

果然,第二日大清早,這艘漁船中進行的簡單例行會議上,所有人都沒有察覺在座的四個人當中,已經被悄無聲息的換掉了兩個人。

接應齊羽的是“它”名下臨時組成的一個小組,帶頭的是一個留著胡子的年長男性。

接應小組共有四個成員,我只知道在包括組長在內的剩餘三人當中,有一個是齊羽的夥計替換過的,但是卻不明確,被替換的究竟是哪一位。

這裏就不得不感嘆齊羽這一手留的漂亮,就算我反水想要向“它”告密,成功率也不過是賭百分之三十的概率。

例會不過是簡單的信息發布,具體工作安排要等到了目標海域才會下達。一行人又這樣在西沙海域行進了半天,終於在茫茫大海之上,嗅到了暴風雨的味道。

看到了暴風雨,我心下了然——考古隊此時將要下墓,劇情已經將要開展了。

與考古隊分別跟隨大船運送屍體,距今剛好四日。看四周海面的情況,距離考古隊停留的海域也不過半日的距離。此時組織的船舶在遇到暴風雨的時候可不像考古隊那樣有地方可躲,但好在,船身夠大,領頭人看了眼天氣情況便囑咐我們將船身捆綁好,準備臨時靠岸,就這樣直接迎接暴風雨。

老實說,這真是我第一次如此直接的面對自然災害。這場突如其來的暴風雨過後,唯一的感覺便只有昏天黑地。

原本在行船的時候就已經覺得人在面對自然的時候是何其的渺小,待到此時又經歷過了暴風雨,便只覺得生命是何等的可貴且值得敬仰。原本遮擋住天邊的烏雲已經散開,夕陽又重新落到了甲板之上,我們還沒來得急好好慶賀一番,領頭的指令便立刻下達了下來。

“接到信號,準備下海接應目標。”

接應小組除了領頭人,盡數穿戴好了裝備準備下海。

比起二十年後由阿寧帶隊,吳邪出謀劃策的那只隊伍而言,接應小組明顯有更為準確的信息以及目標。

並沒有走二十年後張起靈所發現的那條堪比抽水馬桶的暗道,接應小組依照上頭給予的信息順利進入到了沈船墓的內部,從水井裏浮出來之後走了一陣,便看見齊羽穿著潛水服半靠在金絲楠木柱旁邊,擡眼往這邊看了一眼,繼而笑道,“你們來了。”

我看向他的四周,通往布滿青銅鈴房間的通道裏有燈,想必昏迷過後的考古隊都在裏邊。走在我前頭的接應小組成員略微點了點頭,但是並沒有客套寒暄,只是冷淡道,“目標呢。”

齊羽也沒有在意,轉身在前頭替我們帶路,“沒有太大問題,都已經失去意識的。不過帶出去的時候要小心……你們帶藥了麽,最好在這裏先註射一支,免得半途發生變故失手。”

接應小組並未給出任何回應,這種交流狀態讓我覺得十分的別扭且不適。周身的人在這陰森的古墓裏忽然都變成了無思想無感情的怪物。而實際上,混跡在他們當中的我分明才應該是那個貨真價實的“怪物”。

走過並不算寬敞的過道,布滿青銅鈴珊瑚樹的房間裏橫七豎八的躺了不少人,都是熟悉的面孔。接應小組的人對房間裏價值連城的珊瑚樹以及古怪的鈴鐺沒有側目,而是徑自上前查看躺在地板上的人。

我在其中很快就發現了文錦、霍玲還有張起靈。接應小組中有人開口,“怎麽還少了一個。”

我心下一驚,便聽見齊羽淡淡笑道,“是有一個,因為出發的時候他在睡覺,所以掉隊了。不過關系不大,他的氧氣瓶在我這兒,就算我們出去了,他也沒法活著離開這兒。“

我數了數堆放在一旁的氧氣瓶,總共是九個,剛巧是此時海底墓中應該存在的人的數目。此時氧氣瓶的分量可不清,想必齊羽要把它們都搬到這兒都要花費不少的力氣。

我又徑自走到張起靈跟前,蹲下身子查看他的情景。呼吸很平穩,看起來沒有受傷的樣子。又身手翻開他的眼皮看了看,意識渙散,應該是真的陷入了重度昏迷。

齊羽走到我身側,看起來像是跟我一樣在查看地上躺著的男人的狀態。他張開手掌在空中略微停滯了片刻,又向氧氣瓶所在的位置劃了過去。我楞了片刻,卻是沒有聲張。從張起靈身邊站起來,又簡單的檢查了一下其他考古隊成員的狀態,最後走到堆放著氧氣瓶的地方,從張起靈所在的方向往另一邊數過去第五個。

果然……那個氧氣瓶的數值已經見底,如果我猜得沒錯,這個氧氣瓶並不是考古隊之後帶下墓的,而是前一晚吳三省和解連環被齊羽暗算之後留下的。

對於齊羽的說辭,接應小組並沒有太大的反應。

我們很快就開始用一帶一的方式將考古隊的成員從墓裏托運了出去。

我最先拿過五號氧氣瓶,帶上了體型最輕的霍靈。只不過在下水之前偷偷將那個空了的氧氣瓶同我自己帶的調換了個。

回到大船之上,誰也沒有發現齊羽這個暗地裏無關痛癢的小動作。等到把海底墓裏的所有人都盡數搬運上來,我們也沒有再管已經被暴風雨摧殘的不成形的屬於考古隊的小船。

接應小組開船漸遠,我站在甲板之上看著暮色漸沈的平靜海面,心裏想著的卻是,憑著齊羽換掉的那個氧氣瓶,吳三省和解連環可以說已經從目前的這個局面下解脫了。

海風習習,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換好了衣服的齊老板居然也站到了我身邊,假裝跟我一塊兒吹風。

我扶著欄桿淡淡看了他一眼,輕聲問道,“你什麽時候發現的?”

齊老板彎起了嘴角,“剛看到你的時候。”

我略微皺眉。

因為他在海底墓裏的那個暗示,還有那個沒有了氧氣的氧氣瓶。

如果我是依賴氧氣而生存的人類,那麽那個空氧氣瓶的存在就註定了考古隊的人終究會有一個無法順利離開海底墓回到陸地。但是齊老板卻如此篤定的將他的這個安排告訴了我,並且依托我完成了吳、解兩人的脫身計劃……我一時間不知道是應該笑罵這個男人是個老狐貍好,還是佩服他竟如此自信才好。

“所以這個局是從第一眼看到我的時候就布下了?”我問。

齊老板但笑不語,表情看起來很是高深莫測。

我看著他淡淡道,“所以你故意把我留在身邊,是為了伺機查看我的真實目的。而我跟你說了考古隊的故事,所以你把這個範圍縮小到了將要出現在考古隊裏的圈子裏。”

當時的考古隊還未成行,所以齊羽極力促成我加入到了考古隊裏。解連環、李四地、霍玲……陸續不斷有新成員加入到考古隊中,我都沒有表現出太大的反應,直到那一天,張起靈歸隊,齊羽單獨拎出他來試探我,我表現的太過自然隨意,反而讓他對張起靈產生了懷疑。

於是第二天,我出門的時候,齊羽派人暗地裏跟蹤了我。

他發現了我跟張起靈的巧遇,也發現了我跟張起靈進行了短暫的寒暄。於是,在我重新回到齊家鋪子的時候,我接到了那張原本不應該出現在這個時代的有著張起靈筆記的字條。

“……”

我繼續道,“你趁我出門的時候偷翻過我的筆記本,裏面有我留下來的日記……當然,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你發現裏頭有一頁空出來的撕痕,你打算借助這一點開始做文章。”

他重新在我筆記本中撕下來一頁,而把原本的那一頁徹底拆除了。因為有了張起靈這個大的目標,所以齊老板模仿了張起靈的筆記,在此次考古隊的目的地西沙之後,似是而非的發出了一道求救信號。

“西沙,救我。”

接到信號的我果然自亂了陣腳,自作聰明的將替換過的信件交給了齊羽。齊老板怎麽可能不知道這封信裏原本放著的是什麽?我的這個舉動無疑就是坐實了他的猜測——我的出現跟張起靈有著直接的關系,而且很有可能,我很在意張起靈的生死性命。

之後在西沙海域,齊羽同我一直沒有太多交集。實際上,他是在暗地裏觀察我跟張起靈的互動,搜集著有用的線索。

而在吳、解兩人偷下海底墓的那天晚上,我拿到了齊老板遞出來的第二張字條,“你去”。

那時候齊老板已經從海底墓裏出來,氧氣瓶被他放空了一個,所以吳三省和解連環,必須有一個人要困死在墓中。

齊老板也明白,吳、解兩人已經對考古隊的人產生了懷疑,所以另一個在自己占據主導情況下的逆轉局出現在了他腦海之中。

他的目的很明確,就是要爭取在半夜海底墓的爭鬥當中活下來的那個人,讓他成為自己的盟友。而除去他自身,他能夠抽調利用的棋子,便只有我。

這也解釋了為什麽齊老板的夥計會這麽快就出現在了岸邊,並且第一時間接應我。他知道我不是人類,可以不需要氧氣也能從墓地將人帶上來。所以我被安排替換出了接應小組裏的成員,幫他瞞過了那個放空了的氧氣瓶,給吳三省還有解連環爭取了一線生機。

這一切看起來嚴絲合縫,詭秘的幾乎讓人察覺不到一點兒端倪。雖然中途偶有變故,但是並沒有阻礙劇情最終的走向。

“如果我猜測不錯,齊老板真不愧是神算齊鐵嘴之後。”

齊老板的嘴角又彎了起來,“承讓。”

……看起來,對於我的猜測,他全默認了。

作者有話要說: 步步牛說看不懂氧氣瓶的事,我再多說一句。

接應小組要來收人,肯定是要確定除去齊羽外的八個人都應該落網。

但吳三省已被策反,齊羽肯定不能交出去。

所以他只能拿出氧氣瓶,告訴組織的人,“人,我找不到了,但是氧氣瓶在我手裏,我們出去了,就算他此時還活在墓裏,最後也只能困死在這裏。”

而實際上呢,他交出去的氧氣瓶是頭一天晚上,吳、解下墓時被他放空的那一個。

那麽,吳三省跟解連環手中就有了一個能讓他們其中一人逃出去墓的有氧氣的氧氣瓶。必然的,考古隊剩下的八個人當中,有一個人的氧氣瓶子就空了。

只有女主能用空的那個氧氣瓶把人安全帶出去,而不會讓人在中途溺死,讓“它”生疑。

大概是這麽個邏輯。

☆、43、同行

43、同行

為了保證在西沙航行的這兩天考古隊的成員不會出現意外,接應小組的成員每天除了要給他們保證營養素的註射外,還要定時給他們打安眠針。

來自張起靈的“求救信號”已經被證實不過是齊老板設下的一個圈套,可畢竟,半途而廢不是我的作風,看了眼四周低頭幹活的接應小組,我面不改色的將原本應該註射給張起靈的安眠針紮進了自己手裏。

也是在快要靠岸的那一日下午,檢查完考古隊全員的狀態後,我又在休息艙裏多待了一陣。

順道,將一旁的一張椅子搬到了張起靈的床頭,半拖著腦袋看他,“別裝了,人都走了。”

床上的男人終於睜開了眼睛,大約因為長時間沒有進食,乍看之下略帶有幾分虛弱。只不過,這種感覺只存在了片刻,下一秒,他的眼睛裏就再也看不到任何的迷茫以及猶豫,而是定定看著我問,“是誰。”

“呃……”我被他問的一楞,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道,“說實話,我也不太清楚,畢竟三叔也沒告訴我‘它’是誰。”

“三叔?”張起靈很快就捕捉到了關鍵字,我一時語塞,只得皺眉反問,“我好歹也易容過誒,你為什麽就不好奇我是誰?”

“……”

床上的人重新又把眼睛閉上了,呼吸平穩到絲毫看不見任何醒來過的跡象。我被他的這個舉動弄的簡直哭笑不得,最終只得又悄悄留下半個去核的蘋果,聊當替他補充逃跑所需的體力。

想要在接應小組的眼皮子底下帶走張起靈何其困難,所以我只能退而求其次,給他創造自己逃走的可能性。

好在,張起靈沒有浪費我白挨了幾針的良苦用心,在接應小組的船只靠船並且跟岸上其他組織的人順利完成交接後的第三日,我終於得到了考古隊中有一人意外逃走的“內部消息”。

彼時我所扮演的接應小組成員已經被組織成功的“處理”,齊老板的夥計給的暗示太過隱晦。什麽上邊挑人很謹慎,彼此都是陌生人之類的根本就是扯淡的東西,他想說的其實很簡單——這次前來接應齊羽的人都是從不同地方挑選出來的無足輕重的角色,所以只要接應小組一上岸,這一批人也會跟考古隊一樣,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而告訴我這個喜大普奔的“內部消息”的人——已經換上了二十年後那張熟悉的臉,優哉游哉的翹著腿坐在茶館裏頭,悠閑的聽著評書小曲。

其實擺在眼前的路並不如他的表情那麽明朗而且雲淡風輕。

“齊羽”這個人已經被組織的人所控制,關押在了療養院裏。長沙的盤口,他手下盤根錯節的家業,甚至那一張臉,都無法名正言順的再被現在的他所繼承。

二十年後,吳邪還在神叨叨的說著什麽面具帶久了,就再也摘不下來了,而眼前的男人卻笑吟吟的帶著那張再也沒有摘下來過的面具白手再起,反倒輕松的跟我聊起了之後的打算。

“還回長沙嗎?”

“……不太清楚。”

老實說起來,來到這個時空完全就是意外中的意外。可二十年後,齊羽再次看到剛來盜墓筆記時的我的反應又驗證了,這個意外其實應該是意料當中就會發生的。

這種關乎時空的悖論實在是思考的讓人頭大,我最後只得揉揉太陽穴道,“齊老板之後有什麽打算?”

齊羽笑得很是惡劣,“不太清楚。”

“……”

以牙還牙也用不著當場實現吧……

兩個人又這麽傻兮兮的讓茶樓的夥計又續了壺茶,齊老板收了手中的折扇看了看外頭的天色道,“時間差不多了。”

我正詫異原來他在這個茶樓裏坐著竟然不是在消磨時光而是在等人……就瞧見連接一二樓的樓梯口方向忽然出現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那人半抄著手,淡定而冷漠的掃視了一圈茶館的二樓,齊老板已經熟稔的沖他招了招手,笑道,“這裏。”

那人看見了齊老板,徑自朝著我們所在的方向走了過來。我有點兒心虛的打量了一下四周,可又覺得自己實在是有點兒多此一舉。張起靈沒有理會齊老板遞過去的茶杯而是在我們對面坐了下來,齊老板臉上笑意未散,“不用再長篇大論的自我介紹了吧?齊羽,馮蘅。”

張起靈看了我一眼,又把目光重新落到齊老板身上,平白開口道,“你的條件我接受,但是我只有一個要求。”

“你說。”

他忽然擡手指了指我所在的方向,“我要她跟我一起。”

等到齊老板結完賬從茶樓裏下來,我還有點沒理清楚齊老板跟張起靈之間的交易跟我必須跟張起靈走有什麽必然的邏輯關系。

好在當事人齊老板就在身邊,我自然不會放棄這個提出“三千個為什麽”的機會。

“你跟他又做了什麽交易?”

“……你知道的吧,他是張家人。遺傳病,會失憶。”

“所以?你想用手邊關於他的一些資料換什麽東西?”

“阿蘅你這麽聰明會讓人一點成就感都沒有啊。”齊老板有些無奈的揉了揉額頭,“你可以猜猜,我會讓他做什麽。”

猜得到倒是有鬼了。只不過依照記憶中模糊的幾個片段,張起靈之後應該是去了雲貴一帶,最終被陳皮阿四撿到,安置在了巴乃的堂口。(註釋1:此處女主的記憶發生了跳躍性的時間差)

只不過此刻讓我更為在意的卻是。

“……為什麽是我?”

“……”

前頭的齊老板忽然停下了腳步,轉身過來看著我,“我也想知道,為什麽是你。”

他說話的語速忽然放慢了,看著我的眼神裏頭帶著點兒我不太明白的東西,“或許這個問題你可以去問他本人,或者問問你自己。”

問我?難道我做了什麽讓張起靈不得不把我帶在身邊當保護靈的舉措?我又不是他身邊那把佛擋殺佛的黑金古刀。

我抽了抽嘴角,忽然反應過來齊老板其實是話中有話。

“齊老板,我怎麽忽然覺得你這語氣有點酸?”

“……”

他表情古怪的看了我一眼,反倒扭頭繼續往前走了。我只得快跑了兩步才勉強跟上他的步伐,道,“開個玩笑,不用這麽較真吧。”

“我以為你會很樂意跟著他一塊兒去。”

“為什麽?”我有點弄不明白齊老板的邏輯,因為我對張起靈的事情很熱絡嗎?為什麽一副你跟他很熟你倆難道不是一腿的篤定語氣。

“因為你說過,你愛人姓張。”

“……”

我發現劇情已經像脫韁的野馬一樣超出了我的預計。

“此張非彼張……”

“嗯?”

“其實我愛人是張起靈他大舅子隔壁村二叔的三侄子家姻親的表哥。”

“馮蘅。”

“啥。”

“滾犢子吧你。”

“哈哈!”

我們在西沙休息了大約兩日,齊老板剛幫我張羅好出行的“設備”,張起靈的身影便出現在了我們暫住的旅店裏。

搭了輛車在火車站分道揚鑣,齊老板還得想辦法回長沙收拾自己折騰剩下的爛攤子。

我守著行李接過張起靈遞過來的火車票,車站裏頭已經傳來了溫柔的提示音說前往鄭州的XXX號車就要到站,請各位旅客提前檢票進站。

我正四下張望的要不要提前給身邊的這個悶神準備點方便面零食啥得努力在出行過程中通過投餵培養好感度免得我一個人直接被他給悶死,就見張起靈已經把地上的行李拎了起來,扭頭過來看我道,“走了。”

“啥。”

我眨眨眼,又多看了一眼他排隊所站在的檢票口。

“我們不是去南寧嗎,為什麽排去鄭州的隊伍?”

張起靈略微皺了皺眉眉毛,倒是好脾氣的回答了我的問題,“誰告訴你去南寧?”

我頓時傻眼,看了看手中的火車票。

目的地當真是鄭州。

冥冥之中我忽然有種奇怪的感應,張起靈之所以沒有轉道去查張家古樓遺跡,是因為齊羽跟他所作的那個交易。

事實證明,女人的第六感簡直太他娘的準了。

洛陽。

又見洛陽。

風塵仆仆的從滿是味道的火車上下來,我拍了拍被踩得看不出原本顏色的旅游鞋問身後的男人。

“齊老板是不是讓你來這邊找一個女人的墓?”

張起靈面無表情的看了我一眼,像是在醞釀該如何回答我這個問題。可最終,他還是伸手拉了輛停在車站邊的黑車,完全把我拋之腦後。

我們在洛陽待了整整兩個月。

前十五天,張起靈都出門在外,說是“臨時有事”。

我不太清楚他在道上建立起來的關系,只知道在他失憶之後被陳皮阿四撿到,反倒成了道上知名的啞巴張。

難道之前倒鬥這一行沒人聽說過他的名號?像他這麽身手矯捷而且還性格古怪到了一定的極限的人或多或少在道上也應該獨樹一幟吧?

後來轉念一想,幹他們這行的這群人有哪一個是好惹的呢。

一如陳皮阿四,一如吳三省。

他們都是在建立了自己的地盤跟勢力之後才在這個行當裏打出些名頭,而像張起靈這種夾喇嘛的角色,或許也就是托他辦事的人能偶爾聽到點兒風聲罷。

在洛陽待著的後一個半月,張起靈帶著我去了郊外的一個小農莊。

打盜洞這種事情就像我之前所說的那樣,根本就不會是兩個鏟子下去就能進墓的簡單的活。

那段時間,張起靈幾乎接連好幾天都在山區裏頭晃蕩,每次待到回來,都是半身泥土半身水,幾乎倒頭就睡。

——原來神一樣的男人也會像正常人一樣疲憊啊。

我有點兒頭疼的看著把新洗好的床單又重新弄臟的那個毫無知覺的男人,登時覺得自己簡直就要變身整日洗衣做飯的農家老媽子。可,在看到他眼睛底下那圈遮掩不掉的鴉青之後,便也只得無奈嘆氣,將他隨手扔在一邊的背包收拾好,簡單的幫他補充必要的藥物、食物、和水。

大約是在最後的半個月裏,張起靈便整個兒從我眼前消失了。

整整十五天,我數著日子做好了準備,如果他再不出現我大約就要想辦法下墓去找他。

終於在夜幕快要降臨的時候,屋外出現了久違的那個人的身影。

看得出來,他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來得疲憊。身上帶上傷,就算隔著衣服也能本能的感覺到讓粽子有點兒蠢蠢欲動的血腥味。(作者插播冷伏筆:第一次看到滿身是血的張起靈,其實女主腦海中聯想的是燒烤,具體參見第三章。)

我沒有再多追問,只把他手中的東西都接了下來,又回廚房把備好的飯菜重新放到桌上。

等到我端著熱水再回來的時候,便看著他已經一口接一口,滿身塵土的吃著早已經涼了的飯菜。

那一瞬間很難形容我的感受,原來這就是他已經習慣了的生活。

“要不要先洗個手再接著吃。剛燒了熱水,你要是還能忍,等等先喝兩口熱粥墊墊胃。”

張起靈沒有接我的話茬,不過還是乖乖放下筷子過來洗手順道擦了把臉。他的下巴下頭冒出了些許胡渣,近距離看過去,反倒讓人有種出戲的詭異錯覺。

“齊老板讓你來辦的事完成了嗎?”

“嗯。”

念在“一飯之恩”,他總算配合的點了點頭。

我又打蛇棍隨上,“接下來你打算去哪。”

他的眼神迷茫了片刻,不過地名卻是脫口而出,“西藏。”

“啊?!”

這下輪到我徹底傻眼了。

作者有話要說: 註釋1:

展開來說吧,昨兒個更完這章就鎖文了,因為在我印象當中,張起靈從西沙出來後應該是直接去了巴乃的瑤寨。

但是在後續查資料的過程中卻發現,張起靈被陳皮阿四撿到是在盜1劇情開始的四年前(2000年左右)。如果依照我原本構想的這篇文的時間線走下去,那麽,中間就產生了整整十六年的時間空窗期,這讓我突然十分的惶恐。

《藏海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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